听完裴西岭的分析,赵瑾不由更担心了。
裴西岭警惕地看向她:“你别想着去北疆,我宁死也不会同意。”
见他认了真,赵瑾安抚道:“从前说想去不过同你玩笑,北疆何其凶险,我身无长物又身份敏感,去了怕都要风波不断,更只恐连累州哥儿在战场分神,你放心便是,我想得清利害关系。”
“你知道最好。”裴西岭眼神也放松下来。
“只要知道州哥儿没事,我便放心了。”赵瑾点头。
“州哥儿?”在外头玩腻了的如意刚进来就听到这个名字,“是我二哥哥吗?”
“是呀。”赵瑾笑着招手叫他们过来。
“二哥哥在战场,又厉害又危险呢。”糕糕爬上裴西岭怀里坐着。
“如意好想二哥哥呢。”如意托着下巴。
赵瑾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二哥哥离开时你才多大,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么?”
如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二哥哥当然和三哥哥长得一样了,如意怎么可能不记得!”
跟父亲处久了,母亲也变笨了呢。
赵瑾失笑:“二哥哥身手可好了,还很疼如意和糕糕,等他回来,叫他给你们讲故事,教武艺。”
“好呀好呀!”如意拍手。
“父亲也能教你们武艺。”裴西岭认真开口。
如意眨了眨眼睛。
糕糕却叹了口气:“糕糕也想三哥哥了,三哥哥也能教我们读书识字明理呢。”
裴西岭摸了摸他的头:“那叫他早些回来陪你。”
糕糕眼睛一亮。
赵瑾听出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哄了两个孩子出去玩后才道:“允哥儿在陇西还未做出实绩,贸然调回京恐于前程不利。”
“丰年内政清明,百姓愈渐富裕,一片欣欣向荣,怎能不算功绩?”裴西岭道,“在此之前,丰年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贫困之乡。”
“允哥儿的初衷应不止是做到这一步。”
“二哥即将回京,你是如何助他调任的?”裴西岭反问。
赵瑾一下明白过来:“你说的……倒也可行。”
人为制造功绩,也不是不能够。
“陇西并非铁板一块,反而是非不断。”裴西岭继续道,“当初牵连甚广的贪污案,先前以林家为首的草菅人命之徒……你亲自看过,其间水不可谓不深。”
“水深了,可操作性便强了许多。”赵瑾点点头。
随随便便扯出一个,都能连坐一堆,并非他们屁股足够干净,而是他们后头的利益集团足够深和广罢了。
如果真要对陇西下手,二皇子党不就是个现成的人选么。
陇西可不止一个林家是二皇子党。
三儿子的政绩这不就来了么?
裴西岭也道:“允哥儿在陇西待了这么久,手上的东西想来只多不少,无非是添把火的事。”
“就快过年了,那便等他回来商量商量吧。”
裴西岭微微点头。
对于他想要将裴承允叫回来的想法,赵瑾多少也能猜到些。
——二六争斗只会越来越激烈,平阳侯府必要卷入其中,裴西岭有京郊大营要顾,现在里头还多了个六皇子,诸事不定,总要更防备些。
而除他之外,府中还真就只剩下老弱妇孺,虽然赵瑾自己觉得她们三个脑子都还行,可后宅与前朝到底隔着壁垒。
裴承允回来总能多个保障。
外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在丰年做出了实绩,只消再添上一把火,叫他再出政绩,那升任回京也就无可厚非了。
赵瑾叹了口气:“我自也是想他的,若他能回来再好不过。”
纵然有孩子们在,府里还算热闹,可一家人到底要整整齐齐才好。
“必然会的。”
两人说完后不久,裴西岭就进了宫去见建文帝,顺便聊聊六皇子的成长之路。
而自庆华长公主的接风宴后,京城还算平静,蒋家也彻底在京城安了家,开始出门走动交际。
如先前之言,孝纯县主当真开始约裴羡,她倒也知道分寸,不过分热情,但言行总存着亲近,知裴羡爱诗书,便投其所好送孤本字画。
裴羡次次回以相同价值的礼,但孝纯县主的帖子她大多拒两回去一回,只保持着普通交往。
对此孝纯县主从未有不满之意。
她看得很清楚,如今的裴羡已经彻底打开了京城年轻一层的交际圈——七皇子妃、李尚书府和承恩公府的姑娘与裴羡是手帕交,还有如成王府和英国公府等不少总宗室勋贵家的姑娘也与她交情不错。
甚至连玉华公主都对裴羡很是亲近照拂,这样的人脉,孝纯县主自然不愿放过。
不止是裴羡,京城里闺女们的一些宴会她也不曾错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