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找领导,说这个景区只要修起来不仅仅是一个风景的提升,更是GDP的提升,每年流水1.5个亿起步,不就有现金流了?景区还需要工作人员,顺带还能解决一批就业问题。”
“不出意外,领导会委托另一个人,就叫这个人张三吧,领导让张三去帮你跟金融机构谈,能不能借到钱修景区,金融机构派人来做个尽调,来到这乡下偏僻之地看了一眼,实在很难想象会有哪个脑壳被门夹的游客来这儿玩,多半不会投钱。”
“这个时候张三说,以后这个景区县里每年可以给补贴,问题是张三知道县里没钱给,但他凭什么敢这么说?因为他知道景区一旦修好,从门口到山跟前得有摆渡车吧?拿这个摆渡车搞个未来受益权置换先承包给别人换回来一部分现金流不就有钱了嘛。”
“至于以后有没有游客,承包方能不能赚回本可不关他张三什么事,于是张三又找到李四,李四听了直摇头,表示自己收入得到保证才能把钱提给你们。”
“本来游客是能选择步行去爬山的,结果只能坐车,因为张三李四商量一番决定把景区门口往前挪个20公里,你游客坐车不坐车?不坐车看你能不能走到山跟前?即便游客头铁愣是走到景区,不好意思景区六点关门下班,你给我走一个试试看?看你坐不坐车?再退一步就算游客头铁进山不坐车,爬完山回来你坐不坐车?于是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此时的方虎听着整个人惊了个呆,因为他听到方鸿说的这些跟指点他的那位高人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当然字句肯定不是一样的,但表达的意思确确实实是一模一样的。
而方鸿又说道:“这里面买摆渡车的钱从哪里来呢?你那位高人是不是说用车票质押?每张车票收个10块钱,每年10万游客十年收入1000万,然后找融资租赁公司借500万出来去买车,等于说车是融资租赁公司买的,产权属于他们融资租赁公司的,但使用权归李四,于是摆渡车的问题解决了。”
方虎:“……”
方鸿有条不紊道:“既然摆渡车的未来受益权可以置换,那在景区里面摆摊卖货的,想在这里做餐饮的都可以这么玩儿,所以张三还会找王老五,让他花钱买断这些特许经营权。”
“买断的钱从哪来?当然是分包出去了,给那些小老板去经营,分包的钱给到总包,王老五还得截留一部分油水,剩下的给张三,张三拿到这些特许经营权置换的现金,给上头里留一份,他自己的工资也有着落了,剩下的就当是每年要给景区补贴的钱吧。”
方鸿看着呆然的方虎笑呵呵地道:“你把上面的事情都摆平,金融机构就真借会给你1个亿,至于这1个亿多少钱拿去盖景区,虎哥你确定你做得了主吗?有多少钱会拿去干别的事情你又搞得清楚吗?兜得住吗?”
“你是项目负责人,张三算是一个平台公司,县里投就更不用说了,你们融资的项目属于政信类定融产品,往金融资产交易中心一挂就可以了,甚至都还不如信托。”
“于是景区游客连年暴增,时不时就发公告说游客数量突破多少万了,实际上是你虎子哥带着一群村里的演员在门口转悠。关键是你以为那些金融机构不知道这路数?他们知道,他们整天搞这些花活儿,心里清楚地跟明镜似的。”
“如果他们出来拆穿你,你就是项目公司的法人,弄不好你的那些股权还是被代持的,所以你压根就是背锅的。”
“景区如果最终走向破产,金融机构一分钱拿不回来,所以他们大概率会继续配合你演下去,尽管每年那可怜的门票收入只够给金融机构还利息,本金压根就不要想了。”
“但其实也不要紧,十年后的利息早就收回超过本金的成本了,而且金融机构的债务只是展期,只是置换,但并没有消失。至于游客嘛,又不指望他来第二次,整个环节压根没人把游客当回事。”
说到这里,方鸿瞄了眼目瞪狗呆的虎子哥,该是从心理上打压他的时候了,这样才能收服他并让他知道谁才是大老。
要用这样的人,首先得让他懂得什么叫敬畏和权威。
顿了片刻,方鸿瞥了他一眼转而远眺那座山澹澹地说:“你觉得你遇到高人了?从此由一个郁郁寡欢不得志的人摇身一变成了项目公司的董事长,然后一副沽名钓誉的嘴脸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是吧?实则半个身子已经陷到泥潭里了还全然不知。”
这话是说的是毫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给。
此时的方虎更是有种完全被人看穿心思的心虚感油然而生,现在让他对方鸿叫一声“鸿弟”可能都不太敢这么叫了。
而方鸿又是云澹风轻地接着道:“你要是把村里搞的一地鸡毛,就算我家老爷子不找你麻烦,你老爹还不把你打个半死?你还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立锥之地?退一步讲,你这个项目公司董事长背的那口锅也足够压死你,掂量掂量这口锅你背得动吗?”
咕噜……
方虎咽了口唾沫,人已麻了,勿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