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当他是哥哥。”温竹瑶不假思索的回答。

许自清眼神微闪，继续追问，“要是在周晏殊和陆商羽之间让你选，你会选谁？”

温竹瑶娇俏的脸蛋上浮上不解，“妈妈，这个世界上不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我只能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选。而且，我为什么要选？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那段婚姻并没有让我幸福，以后我不想再结婚了，也不想再去爱人了。”

活着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一种奢望了，不会再去渴望虚无缥缈的爱情。

许自清一怔，没有想到她是这样想的，温柔的抚摸她的头，“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想让你再结婚的意思。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尊重，会支持你的。”

温竹瑶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只有妈妈才有的温柔，伸手抱住她，“谢谢你，妈妈。”

许自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睡吧。”

温竹瑶点头，乖巧的躺下。

许自清熄灯，陪她一起躺下，还一直拉着她的手。

大概是女儿就在身边，许自清心里踏实很快就睡着了。

温竹瑶一直没有睡着，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抽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在看书，走廊一片寂静，温竹瑶侧头就看到站在尽头的男人。

欣长的身子，俊朗的五官，微微泛白的脸色，眉宇之间弥散着浓浓的疲倦，墨眸抬起深情流转，温柔缱绻的凝视着她。

温竹瑶缓缓走到他面前，轻声问：“你怎么没有走？”

周晏殊灭掉手上的烟蒂，舔了下干涩的薄唇，“不舍得。”

这几天的日夜相对让他感觉回到了过去，他舍不得离开，更不舍得她。

他太明白了，一旦自己走了，下次再见她，她肯定又疏远冷漠的称呼自己「周总」

温竹瑶心尖像是被什么掐了下，一时间又酸又疼又麻，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周晏殊，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也只是感激而已。”

周晏殊岂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间眼角发涩，扬起的嘴角都掺杂着苦涩，“温竹瑶，你真的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自己都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了，她就真不能给自己一次机会？

温竹瑶神色沉静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不起。”

周晏殊侧过头，漆黑的瞳仁里闪过失落，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沉哑地声音又问：“七年了，你真的就没有办法忘掉他？没有过一丁点的喜欢我？”

温竹瑶的心像是淌过沸腾的油锅，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他是自己唯一爱过的人，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别说七年，就算是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他的。”她也不算是在说谎，这辈子的确是无法忘记江川。

因为这是她欠江川的。

周晏殊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呼啸而过的火车狠狠碾过，碾得支离破碎，疼得他眼尾都红了。

温竹瑶故作镇定地劝解他，“周晏殊，以你的身份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我不爱你，一点喜欢都没有，就算有一点，那也只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他的替身了，而且我也没办法忘掉你带给我伤害，所以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周晏殊的心头，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她没有喜欢自己，哪怕只有一点。

她对自己的好是为了江川的心脏，她对自己有一点喜欢也仅仅是把他当成江川的替身了。

这对骄傲的周晏殊是何等的羞辱，简直是把他的自尊丢在地上肆意的踩踏。

温竹瑶知道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羞辱，转身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冰冷的大掌紧紧攥住。

幽静的走道响起男人沉哑又卑微的声音，“替身啊，替身我也愿意当。”

温竹瑶心头狠狠一震，回头时眼眸里凝满了惊讶和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从高高在上的周晏殊嘴里说出来。

周晏殊似乎也知道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多难以置信，薄情的唇似笑非笑的扯了下，“我都可以为你豁出性命了，不就是当个替身能有多难，我可以的。”

只要她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当一辈子的替身，他也认了。

温竹瑶心像被什么压住了，沉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如今在自己面前的周晏殊卑微的如同以前的自己，她本应该高兴的，开心的……然后兴高采烈的将他的自尊踩碎，贱踏他的人格，但……

她发现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不是她认识的周晏殊，也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爱一个人很累，恨一个人也很累，所以她不想爱也不想恨，只想好好地活着，只想跟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