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听后一愣。

其实这些日子，艾蓝想见艾青都没法。

她那院子守卫很严，而且下人都习得了四小姐艾青的刁蛮霸道习性，对谁说话都是蛮横。

像点了炮仗似的，一下子就炸。

她把此事告诉老祖宗，由老祖宗亲自想办法去请，这人不就来了？

艾青抿了下嘴，原本凌厉的面容也被天花折磨的没了人样儿。

她身上起的痘疮没艾紫多，但是高烧时候久，痛苦时间长，现在体温都还处于中高之间。

但还是张嘴认错。

“祖父，这不是孙女病了，怕传染给别人嘛，所以才阻止任何人来孙女的小院，还请祖父见谅。”

老祖宗直接坐到上座，拍拍旁边。

对艾大人道：“女儿，你也坐。”

“啊……父亲……”

艾大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现在不能坐呀。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症状没有别人那么重，可是万幸中得不幸是……她的长痘疮的位置是很无奈的地方。

“坐呀！”

老祖宗直接按了下艾大人的肩膀。

艾大人全身都紧绷起来。

“呃！”

“怎么了？椅子上有钉子？”

“没有……就是没坐好，差点摔了……”

这么说着，艾大人艰辛地往前

挪了挪，只坐了椅子的边。

老祖宗一拍桌子，道：“艾青，你可知罪！？”

“我……孙女有什么罪？”

“还装！”

老祖宗指着她说：“现在这一个宅子的人，病的病，死的死，若不是蓝丫头先感染了牛痘，大夫说见过与牛接触患病的，都不得天花，这个家还没人主持，没有个主心骨了！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害蓝丫头所致？！”

艾青立即抬头，双眼泛着锐利的怒气。

“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未害任何人得天花，甚至我得天花，都不知是被谁所害！”

艾蓝在一旁不动声色。

老祖宗气得扔了茶杯。

“你还否认，哪有点大女子的样子？来人，把春雪带上来！”

艾青一看春雪，更是一愣。

春雪没死……

自己这么多天没给食水，她的天花还好了。

艾青指着春雪，怒斥，“祖父，就是她，最先感染天花的就是她，是她传染上的孙女，孙女因为怕事出在我这里，更不想天花蔓延，所以才给她关进杂货房，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平日贪玩，出去惹了病又回来祸害人！”

春雪一听这个，当真是一点旧情都没有。

她回头就道：“我贪玩？我出去？进出宅子

都是有记录的，我患病前有两月未出宅子。从您交给我一个害三小姐的盒子开始，您和我双双患病，这难道不是您想害三小姐，却没想到害了大家吗？”

老祖宗皱眉，“那盒子，可是你那日当着我们的面，摔地上那个？”

春雪点头，又冲老祖宗磕了一个头。

“是！那所谓的平安福，小的不知道是四小姐从哪弄的，只看见了那上面被四小姐撒了能让女人和男人一时情迷的合欢粉，是勾栏院的下作东西，闻了后喝茶就见效，也不管对方是谁。

四小姐说，如果三小姐对老祖宗您大不敬，她就可以让三小姐再滚回村里去了！

但小的没想到四小姐如此歹毒，用这种有违人伦的法子不说，还想下死手，不顾手足情谊，最后害得整个宅子都……我愧对那些因天花而死的叔叔嬷嬷们，也愧对艾家，愧对老祖宗！”

春花说，前几日自己没了食水，将死之时突然醒悟，不能让四小姐再祸害人，天怜她，让她饮雪水，还有别的丫鬟怜她，给她往缝里丢了剩菜剩饭。

她这才从天花的病中挺了过来。

艾蓝装作依旧不愿相信的样子，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这种事，我始终觉得

不可能，这不是别的病，这是天花啊！”

艾青为人倒也痛快，事情败露，她也不屑遮掩。

“我承认，合欢粉是我放在平安福上的，可天花病疫之事，与我无关！合欢散是我从药铺买的，如果药铺的人患了天花，那京都早就满城风雨，咱们艾家怎么可能还需要闭户藏着？

再说，那是天花，我自己也有感染的风险，这不变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放肆！”

老祖宗站起来，走到艾青面前，直接给了艾青一巴掌。

艾蓝这时候观察艾大人。

艾大人眼中竟然带着不舍。

不舍？

自己女儿要害另一个女儿差点调戏自己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