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继续自问自答:“他前世也不过是一条畜生,许是修行有道,想要走个捷径,趁老天爷打了个盹,让它瞒天过海,错投了人胎!!”
说话间郎中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满天星斗,满怀敬畏的说到“天道昭昭,诚不可欺!你那儿媳妇难产,完全是因为你这小孙子是人而非人,不能来到这世上。”
宋增幅老汉转头望一眼堂屋,然后回过头有些无助地看着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郎中,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儿子去县里请医生了,马上就回来。”
郎中不停地摇头说:“命里该着,他这一去路上一定会出岔子。等你儿子回来,怕是要到明天晌午日上三竿的时候。嗯!即便请来医生,也救不了你孙子的命!”
郎中挠挠自己蓬乱的胡子接着说:“倘若,现在让我开坛做场法事,倒还能保住你儿媳的性命。”
宋增福老汉起先见这郎中略施手段就治好了自己孙女,现在又把自己家宅阴宅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有些相信。他心里思量再三,就算这位陌生的郎中是江湖骗子,自己家里一贫如洗,最多也只会被骗一顿好吃好喝而已。无论如何,眼下的情况让郎中坐阵布法也不算坏事。于是,他听从郎中的吩咐,取来桌案香纸,五谷杂粮。又从堂屋角落里的破木箱子里翻出一个铜制的香炉。不料那郎中猛然见了这香炉却大惊失色,倒头便拜。赶忙追问宋老汉那香炉是何来历?
那香炉造型端庄厚重,上面纹路古朴华美,任谁看来都是不凡之物,原来宋老汉的老家叫牛心山,这牛心山位于县城东北几十里的地方。小时候,宋老汉听他的爷爷说过一个故事。有一年冬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傍晚时分,全家人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躺进了单薄的被窝里准备睡觉,突然,他们听到有动物爪子挠门的声音,直抓的木门嗤嗤作响,起初以为谁家的猫狗撒在外面饿坏了,也没去管它,不料门外那畜牲没完没了,直挠的人心里发毛,太爷爷实在不耐烦,想要把那畜牲赶跑,于是起身披上棉袄,开门一看,竟然是只有十来斤重的灰毛大野兔,正爬在几米外的雪地上,回头望着太爷爷,家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荤腥,所以太爷爷提上鞋,拔腿就追了出去。外面的积雪已经很深,几乎快要没过兔子的耳朵,太爷爷总感觉那兔子被积雪阻碍跑不了,但见那兔子蹦蹦跳跳,直追出二里地也没有追上。太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艰难地爬起来,却发现兔子早已没了踪影。再想回头往家走,只觉得白毛风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四处一片白茫茫,竟然迷失了方向。只能凭着直觉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往家走。没走多远,他模糊地看到远处一棵大树底下竟好像躺着一个人,那人已被积雪掩埋住了半个身子。太爷爷壮着胆走上前去查看,只见那人,身穿灰色太极道袍,头上挽着发髻,正统的道士打扮。胸口竟还有一大片血迹,已冻成了冰碴子。再壮起胆子伸手探那人仍有鼻息,太爷爷心肠善良,管不了许多,背起那人就寻着路往回走。跌跌撞撞,兜兜转转,又背着一个人,二里地的山路竟走到后半夜才摸到家里。太爷爷进门就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他浑身湿透,手指僵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位道士命硬,吃了太爷爷家仅有的一袋小米两只鸡,竟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太爷爷倒霉,那天晚上冻掉了三根脚趾头。临走前那道士无以为报,留下这个香炉作为信物。嘱咐太爷爷每逢朔望之日,焚香祷告定能保家宅平安。日后一定回来再报答救命大恩。
听完宋老汉讲完香炉的来龙去脉,已近花甲高龄的郎中,还是激动的不得了。怪不得这郎中神通广大,他原名叫张宗周,是兴起于宋朝徽宗年间道教门派神霄派的嫡传弟子。当年家门中反出一逆贼,为害一方,正是郎中那二叔祖的徒弟,二叔祖请了这香炉出山,以求诛杀逆贼清理门户,于当场点一炉香火告慰先祖。郎中二叔祖自下山半年之间一直与山上有书信往来,最后一封信说已寻得那逆贼行踪,不免激战一场,那逆贼狡诈多端,郎中二叔祖被他藏在颈后暗箭重伤,幸运被一农户所救,养伤一个月有余,继续追寻那逆贼去了,不料此后犹如石沉大海再无音信,想来定是被那逆贼暗害了。眼前这顶香炉可不就是神霄派镇派重宝无相铜炉吗?这铜香炉在香案上听着道士们诵经讲道已有数百年,颇有灵气。郎中屏息运气与那铜炉隐隐有所呼应,他喃喃自语的说道:“错不了!错不了!”
想来当年施救的农户一定就是宋增幅老汉的太爷爷了,那郎中哽咽着一声长叹,“有道是天生万物皆有因 机缘巧合好成事。今日我路过此地进你家门,是莫大的机缘巧合 。”说着不自觉转头望向堂屋。“是你那还没出生的小孙子,在向我讨恩情呢!!”
接着郎中又吩咐那宋老汉,去隔壁借了只大公鸡。那郎中趁着这会儿功夫拿了一把麦秸秆扎了个有他手臂一般长的草人放在桌案前,郎中见宋老汉回来,郎中接过他手中的大公鸡,振振有词的小声念叨起来“右白虎左青龙。。。”他将大公鸡放在草人跟前,一边又在公鸡屁股朝向的地上画一个圈,在公鸡头前面画一条直线。最后,松开手后,大公鸡竟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