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怜惜(1 / 2)

“听说范将军爱慕公主, 已求得王上赐婚,”祈简边说,边观察夏柠反应,只是不待他将话说完, 夏柠已经皱起眉头, 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先生, 这传言从何而来, 怎我从未听过?且父王若真;下了赐婚意旨, 没道理我不知道啊。”

她清澈单纯地直视着他;眼睛,水润;眸子里似有不解;疑惑, 脸上神情全然不似作伪,仿佛真;对此事一无所知。

祈简垂眼避过她;眸光,声音中微带着歉意, “那是我误会了,许是前几日在宫中偶遇公主和范将军站在一起,您对他笑得一脸欣然,联想到此, 我便以为此事是真;,还望公主勿怪。”

夏柠听着心中一抖,一脸欣然?是说自己那日在花园偶遇范起?这样;描述, 他倒观察得细致。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对她;关注超乎寻常了些?这似乎是个好迹象。

“哦?”夏柠语调轻轻上扬, 腮帮微微鼓起, 如红缨般;小嘴稍稍撅了起来, 她凑近祈简一些, 问他道:“先生说我笑得一脸欣然?对范将军?”

说罢不等他回答, 她又微微懊恼地说了句:“可我对着先生, 也是那样笑;啊, 这有什么不对吗?”

祈简闻言一时呆住,他竟真;顺着她;思路,回想起她对他笑;样子。

不待他说什么,便听她又对着他道:“阿娘从小便教我要见人三分笑,我见先生心生欢喜自然要笑,见了范将军,跟他问候一声,总也不能冷着脸啊。”

说;似乎也有道理,祈简心中分析,眼睛落在她不断开合;小嘴上。

这时,夏柠却幽幽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自怜地说起她;过往来。

“先生许是不知道,我在回宫之前,和阿娘弟弟一直住在宛城袁家,阿娘是袁家;舞姬,当年机缘巧合生下我之后,不得人待见,我们母女生活一直很是困苦,在我幼时,直到回宫之前,都常饿着肚子,有时夜半饿得睡不着觉,甚至还去灶间偷过豆子,在火上烤熟了吃。

那时候,阿娘总被袁家那些主仆使唤排挤着,我自会走路起,便要学着做些杂活,再大一些,就要帮着浣洗衣物,那时候,阿娘便告诉我,不管是见了管灶房;妈妈,还是洗衣房;姐姐,亦或是袁家;少爷小姐,我都要笑着,或许常对人笑,便能叫那些人少欺负我们一些,当时,我就是这样想;。

直到现在,许是笑习惯了,见了旁人,我总想先摆出笑脸来,这样,即便人家看不惯我,或许对我也能少些恶感。”

女郎柔弱可怜;声音萦绕在祈简耳边,她;脸微微侧着,神情有些许落寞,祈简随着她;回诉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副画面。

小小;女郎穿着破烂;衣裳,蹲在大大;浣衣盆旁,小手用力地揉搓着盆中;衣服,中间有人进来,她对着那人展颜一笑,笑容下是不容错视;讨好和小心。

她怎能这样可怜?祈简一向觉得自己铁石心肠,可在这一刻,却隐约觉得自己;心脏似乎微微抽痛。

他想到自己,自小出生尊贵,父王是越国王上,母亲是陈国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小时候吃穿住行,包括伺候;仆从,都得用最好;,即便后来宫中惊变,陈国亡国,母妃逝世,他随老师逃亡赵国,在这途中,他也从未体会过她所说;连饭都吃不饱;情形。

难以想象,她一个柔弱貌美;女郎,这样;生活竟过了十多年。

这么一想,她对范起;笑,似乎也都无从计较了。

夏柠说完,忽然又似失态地掩面苦笑一下,对祈简道:“看我,跟先生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来看先生,本是想说些开心;事,结果倒好,惹得先生跟我一道伤感。”

祈简心中对她甚怜甚爱,听了此言,便想也不想地跟她道歉:“是简之错,若非简无意说错了话,也不会惹公主想起这些伤心往事。”

他本还想安慰夏柠说她;苦难已经过去,往后生活定会幸福顺遂,可一想到她将来许是要嫁给公子显,他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夏柠本也没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听了他这话,再看他脸上神情,似乎是信了她方才所言,言语间还对她颇是疼惜,她心里松了口气,将话题又转到最开始;问题上。

“先生说宫中传言范将军爱慕我?不知道这从何说起,我跟范将军也见过几回,他可从未向我诉过情,表过意。”

祈简虽心知范起定然爱慕夏柠,但他既然没向夏柠直言,自己何必帮他这把,于是,他也故作不知,装腔作势道:“许是那些传言传错了吧,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说着,他又抬眸看了夏柠一眼,玩笑似地问她:“那若范将军日后真对公主表露情意呢?”

你会拒绝还是接受呢?

夏柠听了他这话宛然一笑,“先生怎也拿这种话来打趣我,范将军人是很好,可他太过冷肃了些,我更喜欢温雅一些;郎君,就如先生这般。”

她似真非真地将话回了过去,好整以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