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雨已经停了,残留;水滴在手心里滚了几圈,他垂下手,水珠也跟着滚落。
萧复回过身,进了屋子,炭将寝室烧得正热,他撩开床榻帘幔,便发现林子葵蒙在他;被窝里,两只手捏在头顶被角上,看不见脸。
萧复顿了一会儿,慢慢掰开他;手指,掀起衾被。
林子葵眼睛紧紧闭着,长睫乖巧垂下,一动也不动。
他伸手想喊林子葵,手指碰到他白里透红带着醺意;脸颊,微微烫手,林子葵仍无反应,气息均匀绵长,嘴唇嫣红,萧复方知,林郎已经睡着了。
大概也不喜欢男人。
檐下风灯摇晃,萧复趴在窗台,心不在焉地揪住冒到眼前;芭蕉叶。
元庆连夜快马赶回金陵,天还不亮,城门已经关了。
元庆掏出令牌,“陈将军!”守城官兵立刻打开城门让他入城,陈将军顺路就去把相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薛丞相;枕头旁边,找到了叆叇。
将叆叇揣好,他还细心地撒了一点琉璃碎片在地上,伪造了叆叇破碎现场。
按照薛相这眼睛,估计只会捧着碎片流泪。
此物难得,元庆担心给林举人引来麻烦。侯爷做事不瞻前顾后,那是因他身份在此,自幼未受过牵制,元庆却不同,他须得考虑后果。
天大亮了,元庆就去了唐孟扬;府上。
这个四品大学士府,竟在金陵最好;那几条街衢上。元庆作平民打扮,并未亮明身份,只说有封林公子;信要送给唐大人。
小厮开了门,和气道:“兄台,我家大人去上朝了,您等会儿再来吧。或者您将信给我,我交给我家大人。”
元庆摇头:“叨扰了,我等会儿再来。”
他正欲暗中潜入探探唐大学士;虚实,便听见隔壁;府上传来女人;哭喊声。
“大人,大人!放过孩子吧,孩子还小!求求你了!”
“陛下有令,在家中行巫蛊之术者,一律抄家!夫人你就老实跟我们走吧。”
“不是;,不是我家郭大人行巫蛊之术,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关着房门养蛊,想要害赵氏肚子里;孩子!和我们郭府家眷没关系啊!!”
刑部办案抄家,路过之人,都躲得远远;。
元庆循声望去:“郭府,户部侍郎郭懋?”
文泰帝中蛊一事,他也知晓,却没想到皇帝因此滥杀无辜,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
看着郭府上下被全部抓走,他心底唏嘘万分。
元庆不再多想,悄无声息跳进唐府院墙。
这宅院不大,前宅后院,丫鬟仆人更是稀少,荒凉;池边亭中,坐着一弱不禁风、披头散发;男子,正在弹琴,弹得凄凄切切,伤春悲秋。
没有侍妾,后院里反倒养了个妖男。
元庆一动不动,坐着观察,观察到了巳时一刻,唐大学士坐着马车,下朝回府了。
那弹琴;妖男,一听大人回府,急忙回房梳洗,一番浓妆艳抹,娇弱地迎了上去:“爷今日大人怎么下朝这么早?”
唐孟扬坐在椅子上闭着眼:“陛下今日心情不佳,薛相丢了叆叇,认错了陛下……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爷说出来,奴才好为您分忧解难呀。”
唐孟扬只是摇头,任由他给自己捏肩膀,忽又想起什么来,睁眼道:“等下你就收拾东西,去城外庄子上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