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衍来之前,玄绍便已经听到了消息。可他的势力范围也仅仅是在苍梧这一座西北的绿宝石之中,对于霍衍在途中的遭遇也只是爱莫能助。
于是前方传信他们一行人到了奚门关外时,他的内心澎湃至极,他知道,自己等了那么多年的机会或许已经来了!
“霍楼主,请!”
玄绍见到霍衍的第一时间,就将人请进了屋内,玄懿也提着裙准备跟进去,被玄绍手下的士兵拦住:“公主,殿下说让您先去洗漱一番。”
玄懿微微抬起下巴想看看里面,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拦住,厉声说:“公主,这边请吧。”
她有些落寞地转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简崇明,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
玄懿走到他身边,解释道:“事出有因,我并不是故意骗你的。”
简崇明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公主自有苦衷,简某明白。”
玄懿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两人被各自带下去歇息,霍衍跟着玄绍走进了一间满地铺着花色羊毛地毯的屋子。
两人跪坐在一张小矮桌前面,立马有人给他二人倒上了一杯奶茶。
玄绍伸出左手靠在奶茶旁边,介绍说:“西北人的喜好,霍楼主请用。”
霍衍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说道:“看来九殿下在西北还算适应。”
“我自小就是那种扔在那儿都能活的人,让霍楼主见笑了。此次霍楼主亲自到苍梧来见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霍衍抬头,看着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明明是笑着,那笑却不达眼底。从他进来的那一刻,玄绍的手就时不时摸一下他腰间那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看来他对于自己也没有那么信任。
“九殿下,您可知道宫中近况?”霍衍也不想再与他绕弯子了,单刀直入地说道。
“自是知道,我被遣来西北后,父皇病重传位于太子,后来又因我那皇姐逃婚,太子自戕,如今的天子,应当是我那五皇叔了吧。”
霍衍轻笑了一声,右手食指搭在桌子上轻轻地叩着,“这些,想必天下人都知道了。我想问的是,你可知道昭仪娘娘和四殿下以及清河公主的近况?”
玄绍听到冯昭仪时,并无太大的波动,只问道:“现如今宫中形式如此复杂,若霍楼主知道,还望楼主告知一二。”
“殿下的母妃、四殿下、以及清河公主,现如今俱在新洛郡,包括殿下的母家冯家一族,也全部迁到了新洛郡。这——算是在下投诚的一份心意。”
霍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再用两根手指推到了玄绍面前。
听着信纸在桌子上摩擦,玄绍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变化,他将那封信拿起来,拆开细细看来,确实是她母妃冯昭仪冯若灵的笔迹,下面还盖上了他母亲的私印。
信中所述,与霍衍所述的情况别无二致。
“霍楼主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是所为何事?”玄绍依旧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下想拥九殿下为新帝,讨伐忠义王!”
霍衍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倒是玄绍没想到他会如此的直白,面上微微露出些惊讶之色。
“可我手中并无兵权,那忠义王手握几十万大军,要我如何能与之抗衡?”
“殿下,一步一步来便好,这天下,又有几个是真心顺从忠义王的呢,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
……
两人在屋内谈到了半夜,玄懿洗漱完后就在外面等到了半夜。她抬头瞧着漫天流转的繁星,心中却全然没有了以前那种洒脱。因为,她的背后,再也没有靠山了。
简崇明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壶酒醉醺醺地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坐到玄懿旁边,同她一样仰着头看着天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玄懿猛地站起身来看向那头,屋内两人逆着光,玄懿看不真切,可是霍衍那身形她还是一眼就分了出来。
“九弟!”
玄懿高兴地喊着她,玄绍却只是十分冷淡地问道:“皇姐怎的还在此处?”
“我想同你谈一谈。”
“皇姐想谈的霍楼主都同我说了,今日天色不早了,皇姐还是早些歇息吧。”
玄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对于没什么交集的嫡公主,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玄懿吃了瘪,正准备往回走,却听到霍衍开口同玄绍说:“公主在此等候多时,九殿下不妨听听,宫中之事,想必公主知道得比霍某更清楚。”
玄懿转过头,满眼感激看着霍衍,这人却扭头就走了。
玄绍听了霍衍一句劝,终究还是让玄懿进了屋。
在一旁喝得醉醺醺的简崇明跟上了霍衍,舌头都打不直地问说:“咱们何时启程回南陵啊?”
“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