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四壁没好气道：“你懂个屁，不知道什么叫借酒消愁吗？老夫这是心中难过，这才多喝了几口！”

陈锡怒道：“你少来，你想喝我酒像也别想！我告诉你，老子一路上就准备了十几坛，这一路上不远千里，都让你喝了老子喝西北风去啊！”

司徒四壁怒道：“好小子，老夫说什么也是你的长辈，两口酒都不让我喝？”

陈锡抱着酒坛就是不撒手：“你爱说不说，想喝我的酒没门！”

司徒四壁跟陈锡吹胡子瞪眼，奈何陈锡就是不松口。

气的司徒四壁猛啃羊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老夫昔年间为了钻研毒术，就免不了用人体试毒，后来随着我的毒术越来越强，一般人也再难满足我的要求，老夫就只好自己用身体试毒。”

陈锡流下冷汗：“狠还是你狠。”

司徒四壁哼了一声道：“久而久之，身体就产生了副作用。”

陈锡好奇道：“什么副作用？”

司徒四壁淡淡道：“就是不能人事了。”

陈锡一怔。

司徒四壁却没露出什么太多的表情，而是继续道：“我们学毒术的，大多都会走上这条路，没什么大不了。”

陈锡点点头，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他舌头都有些不好使了：“我……我……我……”

司徒四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放心吧。”

陈锡这才松了口气。

司徒四壁淡淡道：“你那点三脚猫的毒术，连我养的狗都毒不死。”

陈锡又是庆幸又是气恼：“改天老子就给你下毒。”

司徒四壁嗤笑一声，没有搭理陈锡的话，而是继续道：“我虽然喜欢她，却只能拒绝她，但是她却锲而不舍，一直追着我。”

陈锡听的有些动容：“倒是个痴情的女子。”

司徒四壁点了点头：“后来我被那仇家盯上，便从东边逃到西边，她不远万里追随，最后因为我的牵连，受了重伤而死。”

陈锡道：“所以你就心怀愧疚，自己把自己弄残废了？”

司徒四壁点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那时心灰意冷，只想一死了之。”

陈锡本来想说他不够坚强，但是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继续。

司徒四壁望着沙漠怔怔出神，陈锡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将手中剩下的半壶酒放在他手掌道：“老东西，要是换成我是你，我就算是死，也要拉那个害死我爱人的家伙垫背的。”

司徒四壁轻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

陈锡默然片刻，他知道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哪怕武功再高，内心也是脆弱的，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回到军营，士兵们已经吃完了晚餐，正在收拾餐具。

宋幼霖这会儿正在巡视，见陈锡走来，便问道：“你跟司徒前辈说话去了？”

陈锡“嗯”了一声：“他现在心情不好，不要去打扰，让他自己坐一会儿。”

宋幼霖乖巧的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陈锡来到自己的大帐，和衣躺下。

他尽量不去想司徒四壁说的故事，因为他一旦去想，就会忍不住带入到自己身上。

如果有一天李昔年为了救自己被人害死，那他一定会拼命拉整个世界下水。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又出去转转。

此时大漠已经归于寂静，月色将沙海染成银色，陈锡不自觉吟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宋幼霖正巧也没睡，走出来轻轻道：“这首诗真好听。”

陈锡嘻嘻一笑：“是吗？我也觉得很好听。”

宋幼霖笑了笑道：“老前辈喝醉了，我命人还将他送回营帐了。”

陈锡撇撇嘴：“老东西酒量就这么点，还抢我酒喝。”

宋幼霖道：“他可能心中不快活吧，我爹那会儿不快活，也总是喝不了多少就醉了。”

陈锡点头道：“老家伙这么些年来，就没有快活的时候。”

宋幼霖望着陈锡，陈锡也望着她，忽然笑了笑：“我们走走?”

宋幼霖“嗯”了一声，与陈锡肩并肩走在沙漠之中。

陈锡看着如银丝倒挂的天穹，再加上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他心中微微一动，便去捉宋幼霖的手。

宋幼霖被陈锡那炽热的大手握住的时候，身子忽然一颤，她看向陈锡，陈锡也正好望向她。

她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却没有挣脱陈锡的手。

陈锡就这么牵着宋幼霖，一起走在沙漠当中，二人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陈锡为了转移话题，不让二人太尴尬了，便故意风淡云轻道：“此去京城，可能会很凶险。”

宋幼霖轻轻点头：“我知道。